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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荒凉的海岸(存档)

独自一人带着一束百合,来到了法国的诺曼底。连绵的白色十字架进入视野,让人不禁联想起威廉在乡下养的绵羊。墓园的入口处开了一些小小的野花,目光停留片刻,便进入园中。

和十年前一样,白色的墓碑数不胜数。鲜花在这里很是少见,或许是因为墓碑太多无从找起自己想找的人,又或许是时光已逝,人们不再记忆。直行,再左拐,往右数第三个白色的十字架前停下脚步,将手中的花放下。沉眠于此的是一个普通的少年,早在七十年前还只有十五岁——如今也只有十五岁。现在的孩子,十五岁是最好的年龄,他们安稳的在学校里学习知识,和同伴探讨问题。而七十年前十五岁的少年已经拿起了枪同敌人战斗,并长眠在与家乡隔着苍茫大海的地方。

阳光飞舞着,环绕着墓地翠绿的松柏也如十年前一样艳绿着,它将它的影子投在地上,摇出一闪而逝的金。整个墓园几乎空无一人,只听的零星的鸟语和不远处大海的呼吸声,静谧笼罩着这里。温和的风带着海的湿腥气息掠过身边,凝视着面前自己亲手刻下的碑文:1944年,十五岁的德里克在诺曼底战场上留下了他宝贵的生命,一颗子弹带走了他。历史会记载下来。

怎么会忘了那颗子弹,那颗原本向自己飞来,却被他挡住的子弹。他倒在面前。谁能想象一天前那个小伙还在和自己有说有笑的谈论这次行动,入睡前仍一本正经地讨论死亡。他笑着,说如果他死了,最希望有人能记得。当然,最好能给他的墓前放上一束鲜花——如果是百合就更好了,那白色总让人联想到和平鸽。甚至不用每年,哪怕隔十年也好啊,只要能被记住。结果真的死了,就在自己面前。温热而猩红的血液溅在脸上所留下来的黏腻感仍可以毫不费力的回忆起来。身边的人不断倒下,他们很多是我的子民,我的骄傲。军人们用身体开拓了整个战争的新局面。

可是他们呢?他们永远留在这片土地上了。有谁会记得一个逝去已久的人呢?哪怕他们的死亡是伟大而辉煌的,他们用鲜血给史书留下了一笔,但他们依旧无声无息的躺在这里,隔着大海,诉说他们永远的乡愁。

再崇高的定义,也不如生命本身的存在更富诗意。我一如以往地憎恶战争,就算是折取橄榄枝的时候,也已经对它构成了一种摧残。

十年前随布莱尔一起来这里的时候,满天的礼炮隆隆地响起,鲜花覆盖在战士们的墓前,他们被人们暂时的记起,又被人们迅速的遗忘。只有诺曼底飞起飞落的鸟,在微风中摇曳的松柏,以及墓园入口开了又谢的小花,无声地注视着一切。它们与那最苍凉的海岸一同诉说着一段又逐渐被遗忘的历史,诉说着那阳光下的阴影。

谨以此篇,悼念我在诺曼底登陆战役中离去的好友,德里克,以及所有离去的战士们。我将会永远记住你们。

                                 A.K.
                              6.June.2015

(此篇改编自迟子建《最荒凉的海岸》)
(人物属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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